目前分類:心情小札 (1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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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地山有一篇文章<暗途>,文中描述吾威訪友夜歸,要翻過幾重山才能回到家,友人均哥送別時特地點盞燈要他帶著,他堅持不肯。他說,在滿山都沒有光的情況下,燈龍頂多照著前方二三步遠,萬一碰到蛇也衝著火光走來,豈不更危險?況且這一點光,會讓照不到的地方更顯黑暗而令人害怕,與其如此,還不如空手走山,只要眼睛適應黑暗後,可以在幽暗中辨別一點東西。果然,吾威雖然一路耳邊聽到飛蟲、野獸的聲音,心中卻了無畏懼,平安回到家。

 

許地山生長在照明不足的年代,熟悉黑暗,那時的普遍視力也比較好。他必也曾經摸黑走過山路,才能寫出這篇充滿生活體驗,以對話夾敘事,某種寓言式的感悟文章。

 

山裡的夜,是黑的嗎?記憶中,確實如此。

 

小時候的家就在山腳下,是父親服務的學校配給的宿舍,十分寬敞。有獨立的客廳、餐廳、廚房,以及三間臥房,四周全是窗戶,隔著一座苗圃與隔壁人家為鄰。主屋、前後院,加上一個菜園,少說也有一百二十餘坪,遍植葡萄、芭樂、木瓜,茉莉、水仙、玫瑰。籬笆外,是片小樹林,走上小山坡,是實驗教室、防空壕、柚子林以及針葉林,還有幾棵大大的橄欖樹。再過去,就是一大片草坡和年紀夠老的樟樹林,我們常在這快大草坡上玩官兵捉強盜的遊戲,學校每年舉辦的露營活動也在這裡。

 

校門前面的兩條路,呈倒T字形,裝滿了回憶。東西向有五座學府林立,不遠處,有條小溪同向蜿蜒而過;南北向是條坡路,直通市區,一旁是民房,另一旁是荷花池、孔廟,上下課時間,全被學生塞得水洩不通,兩旁綠樹環抱,形成天然的綠色隧道。那個沒有冰箱的年代,每天早上,哥哥姊姊都去上學了,由我負責看管門戶,靠著學校的上下課鐘聲計算時間,帶著弟妹到校門口遠眺,尋找長街上媽媽買菜回來的藍色身影。媽媽只穿藍色旗袍,湖水藍、靛藍、藏青、天藍、粉末藍、鈷藍、群青,只要是藍色,媽媽都喜歡,即使選擇花色布料,也必以藍色為基調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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聲聲銘記在我心

 

 

自有記憶以來,大哥就是家中的頂梁柱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

對大哥最早的記憶,是從第一張全家福老照片上開始的。那時的他,已經是個高中生了,身穿一身卡其制服,頂著一個大光頭。上了大學的他,每天忙著兼家教很少回家,每當看到媽媽磨刀霍霍,抓雞宰鴨時我就知道:大哥今天要回來!然而對他的記憶,遠不如那鍋燉得香噴噴的香菇雞湯,來得深刻。

 

那些年的大哥,像風,像雲,是個過客,從來不曾在我的小小世界裡生過根,直到他服完兵役,回到母校竹中教書。那時,我們一家人,住在學校西北角靠近柚子園的職員宿舍;他則住在西南角池塘附近的單身宿舍,只在吃飯時間看見他,知道他喜歡看書、打橋牌、聽古典音樂和歌劇。

 

雖然當年教書的待遇菲薄,但是大哥將領到的第一個月薪水,買了一台價昂的收音機送給爸爸,長年擺放在爸爸床頭的收音機,成了我們一家人珍貴的回憶。我們喜歡躺在榻榻米上,一起收聽「中國廣播公司」由崔小萍導播的<廣播劇>或<廣播小說>;對岸「中央人民廣播電台」,對台灣人的親情喊話,更是爸、媽一解鄉愁的重要管道。存了多年錢後,他又買了一套德國音響,讓柴可夫斯基《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》、《蝴蝶夫人》等曲目,與我們為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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偷書賊  

 

《偷書賊》

 

 

 

第一次看到以德國為背景,描述二戰期間的德國人,是怎麼度過那段同樣艱難的歲月?

 

死神,是這部小說的主述者,作者運用它無所不知的超能力、大量的插敘,讓故事充滿懸疑。作者很能抓住讀者心理,屢屢在你想翻到最末頁先看結局時,先把答案告訴了你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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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居歲月

11   

這是我第一次獨留山區,窩居在好友的別墅中。 

早上,即將返北的好友,開車帶我到新埔農會採購了幾天的食物後,留我一個人靜靜地守著這片山林和二棟屋子。除了山腰上的那戶人家,在院子停了部轎車外,其他的屋子空無一人。 

氣溫驟降,山風強勁,樹葉翻轉著天,架在門樑上的梯子扶起,倒下;倒下,扶起。 

幾株高高的油桐,葉已落盡,光禿禿的撐著天,樹枝猶綠,想必不久,嫩芽必冒,好讓五月花落滿院。樹幹上布滿白色斑點,布置無序,不如白樺樹般討人喜歡。 

繁花爭艷,白紋飛舞,春天果真來了! 

小徑旁堆放著落葉,不知是哪戶好心人家幫忙清理的?走出客舍,幾窪水田

,將天,將樹,全納入倒影中。從田中冒出的一點新苗,要仔細看才能察覺它們的存在,就在這一刻,我忽然懂了”春雨貴如油”的真意了。 

這幾天的春雨,像個神秘客一樣,尤其是半夜,說來就來,說走就走。有時靜悄悄的聽不到半點聲音,有時又很張狂的吆喝著風將窗台打響,擾人清夢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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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下,談何容易?

 

我生長在惡補的年代,國小的課程,不是國語就是算數。自然、社會、音樂、美術,只是督察來校檢查時的點綴,督察一走,一切恢復正常:先從講台底下拿回偷藏的參考書;國語、算數;算數、國語。 

天天考,天天背,錯一題,打十下。從小三到小六,我不知挨過多少板子。 

為了提升成績,老師竟然發明了連坐法 

班長、排長,全由老師指定,負責整班的秩序和成績。只要有人講話、沒帶作業,排長連帶一起受罰;如果班上表現不好,抓不出具體的同學時,班長、排長集體代為受過。老師要我們九個人一字排開,趴在講台上抽屁股。 

老師的處罰道具,是根疼不死人的細長藤條,被打個幾下,就會讓人痛上好久。打手心是最常見的,一旦碰到老師發飆時,藤條上上下下揮得呼呼作響,嚇得兩腿都軟了。幾根藤條,全被老師打到分了叉。 

當年的女生校服,夏天是黑色的燈籠褲,冬天是燈籠褲外加連身裙。別以為屁股的肉厚又有衣物擋著可躲點痛,老師早就算計好了,每打屁股時,命令我們將裙子掀起、趴下,藤條扎扎實實的抽了下來。 

最恐怖的處罰,是打手背,被打的同學無不痛得淚眼汪汪,但是誰都不敢哭,越哭,老師下手越重。 

默默忍受,是我們唯一的選擇,不敢反抗,不敢抱怨!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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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歐,永遠的懷念

 

2  

  

老歐,在度過第61個年頭的春天,離開了我們,她是我的高中同學。 

 

對老歐的第一印象,是她擔任學校樂隊指揮,威風凜凜的帥氣模樣。長得高高挺挺的她,五官突出,十分引人注目。記得當時每年一次的縣運會,各校都要派出學生參加開幕、閉幕式。我們念的是教會學校,國高中生加起來僅有數百人,二個班級齊出,也僅有孤單的兩行人。每到陽光照頂之際,有不少同學因體力不支而紛紛倒地,整個隊伍也就更覺稀落了。這時,我們就靠著站在最前面,昂然而立的老歐撐場面。也許是這樣的強者形象,也許是她不怒自威的樣子,讓許多人誤以為她是個高傲、不可親近的人。事實上,只要略加接觸你就可以發現,老歐連架子都不會端。 

 

每當同學身體不適時,她會罔顧健康,在第一時間帶去就醫;知道同學身體不好,她會忙著介紹氣功老師,並領頭做示範;出國時,她會帶些乳液之類的沉重伴手禮回來,給未能同行的同學;她旅居國外多年,懂得國外好山、好水卻好孤寂的日子,只要有同學回來探親,她會想方設法的召開同學會,帶著她們到處耍玩;即使是有同學北上,她也是盡心盡力的逛遍大街小巷,讓出主臥房,讓同學玩得盡興;同學碰到不順利的事,她會長期傾聽;碰到經濟有困難的同學,她更是大手筆的支助,從不吝惜;同學前來推銷的高價天珠,她也照單全收,毫無難色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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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貢敏老師致敬

 

我本是不認識貢敏老師的,我們既無師生之緣,也無朋友之誼,他卻幫我的著作寫了序文。以前常看戲,也常碰到老師,自從離開學校的教職後,不再成天追著劇場跑,看戲也成了生活點綴,偶一為之。

昨晚,隨著妹夫到國父紀念館,欣賞了北京人民藝術劇院公演的舞台劇<李白>,我找了個中段的位置坐下。突然發現,就在前面不遠處,貢敏老師赫然在坐。幾年不見,特別令人興奮,但因戲正要開演,不便前去打招呼,只好等待中場休息再去拜會。

貢敏老師,是台灣戲劇界的翹首,學問好,經驗豐富,人又敦厚和氣,課上得更是精采,是我的論文指導老師丁洪哲極為推崇的前輩。十幾年前,我寫的表演書籍即將付梓時,我想增加一篇序文,那時丁老師已經仙逝,我就想到祂生前對我提過的貢敏老師,於是冒昧的到老師任職的國光劇校拜訪他,希望他能幫忙。

老師聽了我的來意後,面有難色。他平時戮力於教學,行政工作又極其繁忙,正好那段時間他又要赴天津參加學術研討會,面對著全然陌生默默無名的我,如此唐突的舉動,有此反應,自能理解。拙於言詞的我,只能反覆的向老師表明,丁老師是如何的敬重他,我是如何渴望求得他的親筆序文。或許是丁老師嚴謹的治學態度,或許是看我笨拙的樣子吧,老師沉思了一下,竟然也就慷慨的答應了。

啊等的,大概半個月後的一天清晨六點多,我被電話聲吵醒,電話那頭竟然傳來貢敏老師的聲音:「等會兒我要搭機去天津,你的序,我已經在清晨四點多趕好了,我會請我的家人寄給你,你留意一下。」我高興得除了連呼幾聲謝謝,不知道還能多說什麼。

對老師的感恩,只能在每回看戲碰到時,會特意前去自我介紹、打個招呼,每年也會記得打個電話向老師問個安。老師每回都很客氣的和我閒聊兩句,問問教學狀況。我們畢竟算是陌生,能得到老師些許關愛的問語,對我而言,何其榮幸,那些鼓勵的話語,更是努力發奮的強心針!

過了幾年,我參加了李玉琥老師舉辦的「漢聲劇團」戲劇研習營,李老師請來台灣頂尖的戲劇老師來授課,當時的編劇學,就由貢敏老師擔任,雖然只有短短的一二堂課,但老師滿腹經綸,鞭辟入理的精彩解說,這才讓我開始真正領會到老師學問之深,卻滿懷謙虛之涵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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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以為山水永恆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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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黑糖

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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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眼山的領山員    黑糖

 

初識黑糖,在去年秋天。  

我從東歐回來後,無法忘情於山水,工作之餘,就在新店近郊的山裡打轉。一天,好友驅車帶我上復興鄉買茶葉,續走東眼山。這裡階梯層疊,遊客稀少。我們順著自導式步道往上爬,常常停下腳步喝水、喘氣、抹汗。就在走過遊客中心附近的階梯時,看到一隻中型小狗,遠遠的坐在一棵樹下。這隻黑棕色的狗十分特別,牠只安靜的坐著,等著我們走近,既不搖尾也不亂叫。看牠的毛色花白,知其年歲已高。乖巧體人的牠,惹人疼愛,我們將常聽到的狗名全給叫上了:小黑、來富、來旺、Rich、Luky…,可牠全沒反應,只是默默的站起身來往上走。   

走在前面的黑狗,動作緩慢,常常回頭看等我們,如果看到彼此的距離拉得遠,牠會坐在台階上等候,直到我們靠近後,才又起身前行。走了一小段路後我們終才發現,原來牠在引路呢!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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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黎觸動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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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黎 畢卡索美術館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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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黎  蒙馬特廣場

  

第三次去巴黎,是在一個冷冷的二月,常常下雨,卻鮮少見人撐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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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眼童年看不盡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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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竹的老家,位在十八尖山腳下,一棟青瓦水泥的小屋。三房、二廳再加上廚房和浴室,住著一家九口人。

屋子四周,被花園、果樹和菜園給團團圈住,自成一個小王國。媽媽親手種植的數十棵木瓜、芭樂,以及花生、空心菜、小白菜,再加上養了雞鴨等家禽,有忙不完的工作。媽媽老說:「女孩子結婚後,有一輩子忙不完的家事要做。」所以從來不讓我們三姐妹插手家事。

年幼的我們,哪裡能體諒媽媽的苦心,成天只知道往外跑。山上好玩的東西可多了!採蛇莓、抓知了、爬山洞、灌蟋蟀…,加上和鄰居同齡的玩伴拌拌嘴,日子很好打發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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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店溪畔的春夜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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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台北  碧潭  親水公園  

 

河濱公園,從舊曆年開始,被亂竄的沖天炮、蝴蝶炮、煙火所霸占,弄得連路都走不得,也就好一陣子沒去散步了。重回河濱的那晚,雨,斷斷續續的鬧了一天。

 

蜿蜒的步道上,濕漉漉的,對岸的燈火,直映水面,激起一道道金光。河水嗚嗚,蟲聲唧唧,時不時從黑沉沉的水面飛起一隻白鷺鷥或水鳥,連青蛙都冒了聲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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